華雨香雲 - 印順
撰稿人:陳瓊璀
印順導師,俗姓張,名鹿芹。1906年農曆3月12日(清明前一日)(本文以下日期皆指農曆)生於浙江省海寧縣。 家在海寧盧家灣鎮二里之農村,有不到十畝的田地,父親張學義在離家七里近錢塘江的新倉鎮經營小南貨店,故家世半農半商。母親陸氏體弱(晚年健壯起來),懷胎七月產下嬰兒,奶汁不足,出生後第十一天嬰兒即患重病,故導師身體一生寡薄多病。導師有一姊, 出嫁幾年就死了。1911年導師6歲,進私塾讀書,1912年導師7歲,就離開了母親,跟著父親到新倉鎮讀小學,11歲更離開了父親到離家二十多里的硤石鎮讀高等小學, 寄宿學校,“自己還不會照顧自己,不知道清潔、整理。鄉下來的孩子,體格差,衣服、文具都不及同學們,產生了自卑感、孤獨感,什麼都不願向人傾吐。除了極親熟的,連向人說話都是怯生生的。生性內向,不會應酬, 是我性格的一面。”(「華雨香雲」頁一四四)。
1918年夏天畢業於公立開智高等小學。“父親見我是不會生意經的,讀書還聰明,所以要我去學醫。(民國)七年(13歲)秋天, 就開始在一位中醫師家裏讀書(學醫),一直到16歲夏天。”(同上,頁一四六)由於學中醫而引起了學仙的興趣,但被父母發見了,”父親見我學仙著了迷, 不能讓我再這樣下去,於是要我到小學裏去教書。區立的,教會附設的,私立的小學,從(民國)十年(十六歲)下學期起,到十九年(二十五歲)上學期止, 整整的八年。……我的興趣,專心於自己的閱讀,但已從丹經、術數,而轉到「老子」、「莊子」; 「舊約」、「新約」;佛教的經論。 我往來於家鄉、新倉、袁化──二十幾華里之間,在破廟裏及商務印書館,求得了幾種佛教的經論,沒有任何人指導而全憑自修。……這麼看起來, 五、六年來閱讀經論,也有些佛學的概略知識了。”(同上,頁一四七)。
“(民國)十七年清明後四日,慈母不幸在不到四天的卒病中去世,引起我內心極大的震動,不知所措的悲傷。九月裏,住在同一祖宅的叔祖父死了。 十八年五月初,父親又在病了兩個多月,終日安祥地睡眠中去世(極可能是肺癌)。一年多來,一直在求醫求藥,辦理喪事,似乎人生只是為了此而忙碌。 內心的沈悶抑鬱,在近年來佛法的熏習下,引發我出家的決心。”(同上,頁四)“經四、五年的閱讀思維,多少有一點了解,也就發現了: 佛法與現實佛教界間的距離。我的故鄉,寺廟中的出家人(沒有女眾),沒有講經說法的,有的是為別人誦經、禮懺;生活與俗人沒有太多的差別。 在家信佛的,只是求平安、求死後的幸福。少數帶髮的女眾,是「先天」、「無為」等道門,在寺廟裏修行,也說他是佛教。理解到的佛法, 與現實佛教界差距太大,這是我學佛以來,引起嚴重關切的問題。這到底是佛法傳來中國,年代久遠,受中國文化的影響而變質?還是在印度就是這樣—高深的法義 ,與通俗的迷妄行為相結合呢!我總是這樣想:鄉村佛法衰落,一定有佛法興盛的地方。為了佛法的信仰,真理的探求,我願意出家,到外地去修學。 將來修學好了,宣揚純正的佛法。”( 「遊心法海六十年」頁五)
民國十九年(1930年,25歲)因在報上見到「北平菩提學院」招生廣告,遂郵寄論文應試,得覆信考試及格,准予入學。 等至六月仍未得開學通知,於是自行北上,到了北平後才知道由於閻馮軍閥戰爭,菩提學院停辦了。只得南下上海,再到寧波,想起南海普陀山離寧波不遠, 不如去普陀山禮佛敬香,於是又到了普陀山。在普陀山與一同樣志存出家而不果之姜君,專誠去般若精舍拜訪, 得太虛大師稱譽為生平第一益友的昱山上人指導往福泉庵小住並認真地閱讀經論。“十月十一日,我就在福泉庵剃落出家,法名印順,號盛正。 那位白髮白鬚的當家,就是我的恩師上清下念老和尚。”( 「華雨香雲」頁九)並順從普陀山的習俗,禮昱山老和尚為義師。十月底,與師兄盛明,到天童寺去受戒,戒和尚是上圓下瑛法師。戒期後返普陀度舊年。 此後,導師就開始了一生的求法、說法、研究、著述。
“在普陀過了舊年,得到先師的同意與資助,我就於二十年(26歲)二月,到廈門南普陀寺閩南佛學院(以下簡稱閩院)求法,插入甲班(二年級)。 暑期考試還沒有終了,我就病倒了,精神一直不能恢復。八月初,代院長大醒法師要我去鼓山湧泉佛學院教課(實際是易地休養)。在鼓山, 禮見了當代的名德──虛雲與慈舟二老……二十一年(27歲)上學期,大醒法師要我為甲班──我的同班同學講課。” (「華雨香雲」頁一零)暑假中因說話不慎而與院方有了誤會,遂回普陀山住到佛頂山慧濟寺的閱藏樓看藏經,歷時一年半。(民國)二十三年(29歲)正月, 又到武昌佛學院閱讀三論宗的章疏,半年後回佛頂山。六、七月間由太虛大師、常惺法師邀往廈門,住了半年,於民國二十四年正月(30歲)再回佛頂山閱藏樓再閱藏二年, 至民國二十五年秋天,完成了全藏的閱讀。從民國二十年到二十五年期間,導師撰作了「抉擇三時教」、「共不共之研究」、「佛法之危機及其救濟」、 「三論宗傳承考」、「中論史之研究」、「清辨與護法」等多篇文章。此後,曲折希奇不可思議的種種因緣,導師離開了普陀,免除了抗日期間, 陷身敵偽下的苦境,從武昌到四川,“最難得的八年(二十七年七月到三十五年三月),為我出家生活史中最有意義的八年, 決定我未來一切的八年。”( 「華雨香雲」頁二二)
先是於民國二十五年(1936年,31歲)導師在佛頂山閱畢全藏,九月中旬擬往天台山國清寺赴千僧齋, 並瞻仰智者大師天台宗的根本道場,到寧波後聞說齋會赴會人數太多,故先在杭州、嘉興、鎮江、金山、焦山、揚州、如皋、南通、狼山等地遊覽, 與眾師友聚舊;最後來到上海準備回普陀,到三昧庵辭別燈霞同學,在這裏又再遇上太虛大師、常惺法師,促導師往武昌佛學院指導研究三論宗的學僧。 導師先回普陀後,於是年12月中旬,離開了普陀到武昌。民國二十六年(1937年,32歲)“五月初,我就病倒了──老毛病。痾了幾天,溫度忽然高起來, 院方才把我送入漢口某日本醫院。住了十幾天,才出院回來。……國曆七月七日,蘆溝橋的抗日砲聲響了。國曆八月十三日,淞滬的戰爭又起。到國曆十二月四日, 南京也宣告失守。想回普陀的希望,是越來越不可能了!身體一直在奄奄無生氣的情況下。到二十七年(33歲)七月,武漢也逐漸緊張起來, 這才與老同學止安經宜昌而到了重慶,我就這樣的渡過了抗戰八年。”(「華雨香雲」頁二零、二一)
到了重慶的第二天,往北碚縉雲山,住漢藏教理院,與法尊、法舫、塵空、雪松等法師共住,“最初的一年半中(二十七年七月到二十八年底), 法尊法師給我很多的法益。他是河北人,沒有受過近代教育,記憶力與理解力非常強。留學西藏並不太久,而翻譯貢獻最大的,是他。在虛大師門下, 於教義有深廣了解的,也是他。我為他新譯的《密宗道次第廣論》潤文,遇到文字不能了解的,就去問他。黃教對密乘的見解與密乘的特質,我因此而多少了解一點。 他應我的請求,翻譯了龍樹的《七十空性論》。他將《大毘婆沙論》譯為藏文(沒有完成),我每晚與他共讀論文,有什麼疑難,就共同來推究。我們經常作法義的探討, 我假設問題以引起他的見解;有時爭論不下,最後以「夜深了,睡吧」而結束。這樣的論辨,使我有了更多與更深的理解。深受老莊影響的中國空宗──三論宗, 我從此對它不再重視。……我出家以來,對佛法而能給予影響的,虛大師(文字的)而外,就是法尊法師(討論的),法尊法師是我修學中的殊勝因緣!” (「華雨香雲」頁二三、二四)民國二十九年(34歲)往貴陽住大覺精舍,只是自修,寫《唯識學探源》,年底回漢院過年。至此,導師開始進入了認真的較有體系的寫作, 思想的主要特徵也逐漸明白的表示出來。回到了漢院,見到從香港來漢院旁聽的演培、妙欽與文慧。(民國)三十年(36歲)為他們講《攝大乘論》, “秋天,演培約了幾位同學,到合江法王寺,辦法王學院,請我去當導師。(按:導師之稱呼所由來,至今導師仍受四眾弟子尊稱印順導師)……三十三年(39歲)夏天, 三年圓滿,我才又回到漢院。在這一期間,又見到了光宗、續明、了參他們。在四川(二十七年至三十五年),我有最殊勝的因緣:見到了法尊法師,遇到了幾位學友。 對我的思想,對我未來的一切,都有最重要的意義!我那時,似乎從來沒有離了病,但除了不得已而睡幾天以外,又從來沒有離了修學,不斷的講說,不斷的寫作。 病,成了常態,也就不再重視病。法喜與為法的願力,支持我勝過了奄奄欲息的病態。(「華雨香雲」頁二四、二五)抗戰勝利後,導師與演培、妙欽經西北公路到寶雞, 再沿隴海路東下,從重慶出發,離開了值得懷念的漢院,與光宗、了參相別,他們準備去錫蘭深造。到了西安,受康寄遙居士的招待,在佛學社、寄園住了幾天, 移住城南的大興善寺。瞻禮羅什塔,“等於一所鄉村小廟,想起逍遙園時代的盛況,都不盡有無常之感。我們去瞻仰興教寺,大慈恩寺等古剎。……隋唐佛教的光輝, 在這裏已完全消失了!”(「華雨香雲」頁三二)經洛陽、鄭州,到開封,經過一個多月的辛苦,導師病倒了,只能留在這裏養病,演培與妙欽先南下。 在開封住到1946年7月,才經鄭州南下到了武昌,至民國三十六年(1947年,42歲)正月回到上海,在玉佛寺禮見虛大師後到杭州探演培與妙欽,想不到竟與虛大師永別了, “我折了幾枝靈峰的梅花,與大家一起到上海,奉梅花為最後的供養。”(「華雨香雲」頁三五)“三十六年與三十七年,我都回過普陀山,那只是為了禮見先師。 普陀山一切都變了,閱藏樓也變了,其實京、滬、杭一帶的佛教都變了,變得面目全非。一切都變了,有一切無從說起的感覺” (同上)民國三十七年十月(1948年43歲)離開杭州到廈門,隨喜由性願老法師在南普陀寺舉行的傳戒法會,後隨性老到泉州至年底再回廈門。 “一過新年,三十八年(44歲)正月,京滬的形勢緊張,我就住了下來。隨緣辦了一所「大覺講社」,演培、續明也都約到廈門來。到了六月,漳州、泉州一帶, 戰雲密布,我就與續明、常覺、廣範、傳乂,離開了廈門,到達香港”(「華雨香雲」頁三九)在香港生活由民國三十八年至四十一年(1949至1952年)導師先後於 各道場宏法並不斷撰寫文章及出版著作,直至民國四十一年秋(1952年)到台灣,總結這段時期,“從入川到來台,共有十四年。這是國家動亂多難的十四年!而我, 是身體最虛弱(曾虛脫三次),生活最清苦,行止最不定,而也是寫作最勤,講說最多的十四年。”(「遊心法海六十年」頁一零)
民國四十一年秋(1952年,47歲),導師應台灣李子寬居士邀請,代表中華民國出席在日本召開的世界佛教友誼會第二屆大會, 遂於七月到台灣隨團往日本,九月從日本回到台灣,李子寬居士留住導師在台北首剎善導寺任導師,又推舉導師為<<海潮音>>雜誌社長, 各種因緣之下,導師從此與台灣緣結不解,定居下來,也迎接了漫天的風風雨雨,逆緣善緣。“四十一年初秋,從香港到台灣;五十三年初夏,在嘉義妙雲蘭若掩關, 這中間將近十二年,在這十二年中,定居在台灣。曾去日本一次,泰國與高棉一次,香港二次,菲律賓去了四次。四十四年秋到四十五年秋,又長在病中。 除去外出與疾病,又為了建築福嚴精舍,慧日講堂,妙雲蘭若,耗費了不少時間。外面看起來,講經宏法,建道場,出國,當住持,似乎法運亨通;然在佛法的進修來說, 這是最鬆弛的十二年。”( 「遊心法海六十年」頁二二)從民國五十三年初夏至民國七十四年(1964年至1985年 - 59歲至80歲)這21年之間,導師形容自己是在獨處自修中, “五十三年初夏,在嘉義妙雲蘭若掩關以來,已進入二十一個年頭。妙雲蘭若只住了一年,因文化學院的邀請,移住台北的報恩小築,在學院授了一年的佛學。 五十八年秋天,又回到了妙雲蘭若。後來,因病往來南北,終於在台中定住,姑名小室為華雨精舍。在這二十一年中,繼續當年寫《印度之佛教》的途徑。 但不幸在六十年秋末(1971年,66歲)遇上了病緣;病後一直衰弱下去,不能恢復,也就不能思考。四年多的時間,停止了佛法進修。在這二十一年中,去星加坡四次; 便中去菲律賓一次,馬來西亞二次,香港一次,先後也約近一年。”(「遊心法海六十年」頁二七)“(民國)六十年初以來,身心有些感覺,死期近了。 所以將自己的一般寫作(及講說),編為《妙雲集》,以免麻煩後人。又為自己的一生因緣,寫成《平凡的一生》。秋天就大病了,沒有死而又長期不能作佛法的進修。” (同上,頁三一)導師晚年一直體弱多病,民國六十年(1971年,66歲)底因小腸栓塞,於一個月內開刀兩次,元氣大傷,民國八十年初(1991年,86歲), 因經常跌跤碰撞而致左腦積瘀血,於台北台大醫院開腦清瘀,民國八十二年(1993年,88歲),由於膽結石而割膽手術。除此而外,各種各樣大小毛病從沒有離了身, 經常進進出出醫院之間,到身體可以行動時則大部份時間皆在台中華雨精舍靜養。終其一生淡泊自處,然而始終貫徹當初的信念:“為了佛法的信仰,真理的探求, 我願意出家,到外地去修學。將來修學好了,宣揚純正的佛法。”民國十九年(1930年,25歲)在普陀山上清下念老和尚座下剃落至今,2001年了,導師已經96歲高齡, 仍然為法忘軀,思想清明,溫厚待人。
導師一生以著述貢獻佛教,曾出版刊行成書之著述超過四十種,編書四種。其著作以釋尊本懷為依歸,著重對法義的探求、本義的釐清與闡揚, 對華語地區佛教徒,尤其有心研究佛法的青年學子,有深刻的影響;而且,導師所提出的「人間佛教」已成為大多數佛教人士的共識。至於導師的思想與學問, “出家以來,在「修行」、「學問」、「修福」──三類出家人中,我是著重在「學問」,也就是重在「聞思」,從經律論中去探究佛法。”(「遊心法海六十年」頁一) “我在修學佛法的過程中,本著一項信念,不斷的探究,從全體佛法中抉擇出我所要弘揚的法門;涉及的範圍廣了些,我所要弘揚的宗趣,反而使讀者迷惘了! 其實我的思想,在民國三十一年所寫的《印度之佛教》自序,就說得很明白:「立本於根本佛教之淳樸,宏傳中期佛教之行解(梵化之機應慎),攝取後期佛教之確當者, 庶足以復興佛教而暢佛之本懷也歟!」(「契理契機之人間佛教」頁一、二)“虛大師的「人生佛教」,對我有重大的啟發性……虛大師所提倡的佛教改革運動, 我原則上是贊成的,但覺得不容易成功。出家以來,多少感覺到,現實佛教界的問題,根本是思想問題。我不像虛大師那樣,提出「教理革命」; 卻願意多多理解教理,對佛教思想起一點澄清作用。……從所讀大藏經中,發見佛法的多采多姿,真可說「百花爭放」,「千巖競秀」!這是佛教的大寶藏, 應說是探求無盡的。…..對於歷史、地理、考證,我沒有下過功夫,卻有與趣閱讀。從現實世間的一定時空中,去理解佛法的本源與流變,漸成為我探求佛法的方針。 覺得惟有這樣,才能使佛法與中國現實佛教界間的距離,正確的明白出來。”(「遊心法海六十年」頁六至九)
今年(2001年)是導師96歲誕辰,筆者過去有幸能數度親近過導師,正如昭慧法師在《人間佛教的播種者》中結語,本人亦深有同感: “也許是氣質簡靜使然,所以他的文章罕見太虛大師那種波瀾壯闊,昡目搖神的氣勢,卻似寒潭清水,映月無痕。早年(如與守培法師之間)的論辯文字, 還有得理不饒人的銳氣,年紀愈大,愈見其溫柔敦厚,字裏行間,絕無一絲火氣,反而有看盡人間悲歡苦樂、恩怨情仇的泰然與寬容。
寒潭清水,映月無痕!這是一種何等超拔的生命境界!他之所以讓佛弟子們傾仰尊崇,又豈祇是因為他有淵博的學識、等身的著作?應是他畢生為苦難世間,鍥而不捨地研尋、傳播「契理契機的人間佛教」的悲心、毅力與智慧,以及寬厚得可以涵容加害於他的人的心胸,行諸身語,流諸筆端,而讓人們「雖不能至,而心嚮往之」!
附印順導師著作一覽(摘錄自《二十世紀的中日佛教》):
著述
《般若經講記》《妙雲集》上編1
《寶積經講記》 上編2
《勝鬘經講記》 上編3
《藥師經講記》 上編4
《中觀論頌講記》 上編5
《攝大乘論講記》 上編6
《大乘起信論講記》 上編7
《佛法概論》 《妙雲集》中編1
《中觀今論》 中編2
《唯識學探源》 中編3
《性空學探源》 中編4
《成佛之道》 中編5
《太虛大師年譜》 中編6
《佛在人間》 《妙雲集》下編1
《學佛三要》 下編2
《以佛法研究佛法》 下編3
《淨土與禪》 下編4
《青年的佛教》 下編5
《我之宗教觀》 下編6
《無諍之辯》 下編7
《教制教典與教學》 下編8
《佛教史地考論》 下編9
《華雨香雲》 下編10
《佛法是救世之光》 下編11
《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
《說一切有部為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