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奐
慧瑩師父於去年七月離港赴台灣慈濟醫院就醫,當時因為家翁恰值車禍後療傷,無暇為她送別,我一直耿耿於懷,不安的是未知師父何日才可病愈回港。期間不斷有師兄前往探訪,惟向他們打聽師父的健康狀况,據聞她曾好幾次進出慈濟醫院,難免有點擔憂。
三月廿六日在花蓮靜思精舍重會師父,忘盡了旅途中的疲累。但見她雖然行動稍為緩慢卻是精神奕奕,臉上展露著慈祥的笑容。她的生活起居有賴師伯們和靜思精舍的師父們悉心照顧,我們身為弟子的卻不能為她侍奉左右,能不汗顏?最過意不去的是此行逗留時間短促,不足兩天,行色怱怱似的,感到對師父缺乏敬意。我們既談會務又談家事,毫無隔膜。從前覺得師父甚具威嚴,不自覺地對她敬而生畏,亦不敢暢所欲言。但是此會則是感覺全異,說話間倍覺親切。
事實上自從佛學初階班畢業後,我一直都因私務繁忙,未能常常承教於師父,與她接觸的機會也不多,更遑論鑽研佛學了。俗語說:「學業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在佛學上得不著成就,最終連董事會與圖書部管理職務我都辭退了,只能偶而參與在閒日舉行的法會,對師父的開示則更是珍而重之。
近年來師父年事已高,體弱多病,但仍竭盡餘力為會眾講經說法,為了「妙華佛學會」不退不休,信是她恐怕我等不在她帶領下會成為退轉菩薩,離棄佛道或「妙華」。但是她可曾知道,近年來每當我們目睹她支撐著柔弱病軀,帶著蹣跚步履出現在「妙華」時,真教人何等心痛啊!記得二十多年前初上佛學班時,上課前唱的「三寶歌」其中「盡形壽,獻身命」一句歌詞,在當時來說我實在不求甚解,人唱我唱而已。此時此日,這句歌詞活現於上慧下瑩法師身上,我不能不頌其恩,讚其義。這就是我今天要重拾擱置已久之文思,提起筆來寫此篇文章的原因。無可否認,自從師父離開香港後,出席法會的老菩薩數目越來越少,原因之一是舊有的會友部份漸趨年老,有些甚至不良於行,亦因為師父的不在而會眾的凝聚力也減淡了。無論怎樣,我只想說句心中話:「妙華佛學會」確實是師父多年的心血,正如她說:「我沒有對不起妙華,而妙華也沒對不起我。」 師父最痛心的是會內人才流失,尤其是在弘法方面的人才,談話中提到當年未能挽留陳瓊璀老師(在會內弘法超過二十年的老師)一事,她老人家的眼角中竟然泛起淚光,可見師父實在是愛才若渴,而且重情重義。
在上月的遠參法師紀念法會中,從台灣帶回來的錄音帶播放出她那語重深長的呼聲,勸勉大家在任何情况下都要盡心盡力護持「妙華」。事實上我們參與佛學會的事務絕非是為名或利,出席法會亦非為「讓師父看見而出現」。平心而論,能常與善知識同行共聚,總比孤單走佛道的好,得益的還是自已呢!相信大家若能在佛道上做到團結一致,真個齊心地以一乘為標的,自當會「和合融融,一切無礙」。
(2009年4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