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麗 8/3/2010

末學向定賢法師請益佛法的時候,法師建議在閱讀佛教書籍時寫下筆記,用以加強對佛法的理解及記憶。此外,寫筆記時應運用自己的語句,寫出從文章中所得到的啟發及感想。我認為這建議很好!這對於學習佛法及提升寫作能力有幫助。現代佛教的流布及弘揚,除了佛世時口口相傳的方法外,更應正確和適當運用語言文字,故有提升寫作和語文能力的需要。接下來,我當學習寫好筆記,才不會辜負法師的指導。末學不是文學家或作家,我只是一個學佛的學生,雖然未能即時做到我手寫我心,但願能令人明白我在表達什麼,以及能夠表達正確的佛法,那已經心滿意足。

為求對佛法看得清楚、認得確切及全面,末學認為有研究佛教歷史、佛法的流傳過程和對佛教有整體理解的必要。若然能夠著重佛法整體的認識,便可避免以偏概全或偏袒某某法門的過失;若不然,譬喻盲人摸到象鼻,就以為象鼻就是象,摸到象腳,則以為象腳就是象,而看過了大象整體形態的人,就不會執著象鼻是象或象腳是象,因為他知道象鼻和象腳都是象的其中部份,只有象鼻和象腳等各部份和諧結合成長,這才算是一隻完整的象。我在印順導師寫的《印度之佛教》及《印度佛教思想史》的書中,看到印度佛教的歷史上,佛弟子有不少「法」的爭論,他們似乎忘卻了佛教「無諍」的特質,令末學十分感慨!例如部派之間、大乘與小乘的爭論,以及後期的中觀學者與瑜伽行派學者的對立等等,這些法諍往往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面,而得益者卻是冷眼旁觀的外道。所以當印度教於八世紀初漸漸復興並迅速發展時,佛教的論師與印度教的宗教師進行辯論,結果是佛教的論師敗北。當時印度社會重視辯論,敗者往往被驅逐或不能再於大眾中說法。其後結合其他逆緣,佛教於中世紀後在印度逐漸衰落了!這主要是由於佛教「團結和合」與「樸實」的特質已被嚴重破壞,那是門派互相傾軋和受外道法汚染所造成的惡果。

在尋求「佛法」的真實義意方面,末學認為有需要理解根本佛法及阿毘達磨(Abhidharma論藏)的義理。在《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中, 印順導師將流傳的佛法略分為三段時期:「佛法」、「大乘佛法」、「秘密大乘佛法」。「佛法」時期是指佛在世與佛滅度後一百年之間,那時還沒有佛教部派的出現,在佛法義理和修行的見解上,佛弟子還未出現激烈的對立情況,那是「一味佛法」,或稱之為「根本佛法」時期。佛入滅百餘年後,因律與法的異見,部派佛教出現,僧團先分裂成「上座部」與「大眾部」,之後再從兩大部分支成約二十個部派,各部論師和行者各自解釋經律與修持的方法,當中異同並存,阿毘達磨在此時期(公元前四百年間)蓬勃發展,因與佛世相去不遠,所流傳之佛法,比後期的佛法較為純樸;但是,想要直接了解根本佛法的本來面目已不容易。就我於《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中所理解,現存的經、律、論三藏,是有著強烈的部派色彩與風格;例如漢譯的四部阿含經典,分別為不同部派誦本的流傳。《雜阿含經》與《中阿含經》為說一切有部(Sarvastivadah)的誦本,《長阿含經》為分別說系的法藏部(Dharmaguptah)所傳,《增一阿含經》為大眾部的末派(Mahasamghikah)所傳; 《十誦律》為說一切有部的廣律,《銅鍱律》為上座部(Sthavirah)分別說系(Vibhajyavadinah)的銅鍱部(Tamrasatiyah)的廣律,《僧祇律》為大眾部的廣律。我們應該注意經 (Sutra) 及毘奈耶(Vinaya律) 的內容是否只屬於某部派特有的內容,或是屬於各部派共有的內容,理解和比較其中的異同,作出整理、分析及抉擇,才能確切明白佛法的演變及其真義;而整理、分析及抉擇佛法,正正是阿毘達磨——論藏的特性與功能。

在《大智度論》中,龍樹菩薩(Nagarjuna約公元150~250)以「四悉檀」來表示四部阿含的特性,《雜阿含經》是「第一義悉檀」,《中阿含經》是「對治悉檀」,《長阿含經》是「為人悉檀」,《增一阿含經》是「世間悉檀」,這四種特性便是佛法的四大宗趣,用以適應世間與化導世間,這亦是大乘佛法的意趣和方向。此外,印老在他的《說一切有部為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中指出,「大乘佛法」時期之歷史(約公元前一世紀開始) ——即大眾部學系演變到大乘佛法,是最為模糊的,要找尋部份大乘經典的集成者或譯者,往往無從稽考。然而,阿毘達磨是部派佛教的產物,上承和合一味的「佛法」,下啟「大乘佛法」,有著向前體認根本佛法,向後推究大乘佛法的作用,故有研究的價值。

末學對《中觀》及《中論》有濃厚的學習興趣,但對此感到學習困難;幸而於印老的《空之探究》中,明確地提示學習《中觀》的要點,就是須從「阿含」、「部派」、「般若」及「龍樹」所闡釋的佛法義理作一番探究,這些項目成為我當前學習的目標。最後,與各位分享印順導師在著作中的一則偈頌:

 

願此危脆身,仰憑三寶力;教證得增上,自他咸喜悅!

不計年復年,且度日又日,聖道耀東南,靜對萬籟寂。

(《說一切有部為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P.4)

 

所參考的印順導師著作:

–《印度之佛教》,正聞出版社,民國74年10月。

–《印度佛教思想史》,正聞出版社,民國77年4月。

–《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正聞出版社,民國60年2月。

–《說一切有部為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正聞出版社,民國57年6月。

–《空之探究》,正聞出版社,民國74年7月。